亲爱的书友们你们好,今天要给大家推荐的是几本玄幻小说。如果你没看过的话,或许可以来看看,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
推荐4本奇幻流小说,谋略争雄,十分热血,书荒可看!
本:《骑士征程》
简介:底层 官的崛起史;明艳的斗气;绚烂的魔法;可人的粉红知己;尽在骑士征程。
入坑指南:看罗博这么兴奋,梅欣慰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下面三度超级变身后的泰达尼尔,每时每刻都在给封印阵造成巨力打击,使得梅必须将自己的大半心神放在封印阵的维持与构筑上。
几千年没这么大费周折的与人动手了,不光罗博感觉老骨头要散了架,连一直性格强势的梅,也有些过度劳累。
巫师世界一共有五个六级强者,她和道格拉斯是其中资历最老的,占星师罗博虽然不是六级生物,但凭借自己过人的占星预言能力,东方占星之地话语权 的占星师,以及几十万年的悠久寿命,使得罗博同样在巫师世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是那些的后来晋升的六级强者,到了罗博面前,也得乖乖行晚辈礼仪。
这与实力层次并无挂钩,只是对前辈与知识传承者的尊敬。
要是巫师世界内其他几个六级强者来这里维持封印大阵,应该会轻松些吧。
现在的世界毕竟是年轻人的世界,梅与罗博都是数十个纪元前的老古董了,对于他们来说,更应该做的不是身处 线战斗,而是老老实实在自己的魔法塔中养老。
但说是这么说,以梅的性格来讲,她又怎么能放得下艾巴鲁特帝国。
就像是看着雏鹰长大的母亲,艾巴鲁特帝国是在梅的见证下,一步步成长到如今这般庞然大物。
一生没有子嗣的梅,早就对艾巴鲁特帝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不过这一次,也应该是梅 一次为艾巴鲁特帝国付出这么多了,只要收获赛亚人的这 秘宝以及赛亚星域的众多位面,艾巴鲁特帝国也将脱离母亲的庇护,成为一真正 的庞大势力。
巫师世界内 的帝国,是拥有无数骑士与魔法师的贝伦帝国,艾巴鲁特帝国想超过贝伦帝国很久了,这一次赛亚星域的征战,也是艾巴鲁特帝国 的机会。
自己在这劳苦操心的主导异位面战争,身边只有罗博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协助自己,梅心里对道格拉斯这个‘无情的老家伙’满是腹诽与不满。
遥想当初,道格拉斯是多么的痴缠于梅,但是再看现在,这老东西除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天空之城深造,以求突破七级带动位面晋升外,连水韵之巅都不曾踏足一步。
罗博不知道梅心里在暗自生着道格拉斯的气,感受到下面那头六级赛亚人的蓬勃生机与强横战斗力,罗博感叹道“以后还是让那三个小家伙来对付这种强敌吧,巫师世界也需要他们的成长。”
罗博说的‘那三个小家伙’,即是除了梅与道格拉斯之外的,巫师世界另外三名六级强者。
其中一名为术士,两名为魔法师,都是如今巫师世界真正的中流砥柱与统治周边无数小型、微型位面的 基石。
“嗯,你我都老了啊。”梅感同身受道。
能让以女强人自居的梅,感受到自己老了,看来赛亚星域的战斗,果真让这位六级强者感受到了几分吃力与疲惫。
封印大阵的维持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之前泰达尼尔与布尔塔的合体,就曾击伤过罗博,并且给他造成不小伤势。
现在与泰达尼尔合体的是更加强大的赛亚 ,战斗力更甚从前。
上一次罗博重伤,主要是被泰达尼尔打了个出其不意,梅并不知晓他身上有 秘宝傍身,也不清楚有合体这种闻所未闻的能力。
而这一次在二号生物星球的战场中,不仅梅早有防备,更有罗博事先的占星术预测,再加上两人纵横无尽世界几十万年的底蕴,这头开启三度超级变身的赛亚人,还不是乖乖落入了他们的封印大阵中。
二号生物星球内,有六级强者梅和五级占星师罗博联手,将最强的泰达尼尔和赛亚 合体之姿封印,使得整个位面内,艾巴鲁特帝国一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高昂气势。
反观赛亚人大 ,虽然有战斗之血的一直加持,还有遇强则强的种族天赋,但面对赛亚 与亲王泰达尼尔的集体哑火,还是呈现出了一丝颓势。
更不必说艾巴鲁特帝国一方的兵力、强者数量都远远超过赛亚人,整个主战场内,胜利的天平逐渐向着艾巴鲁特帝国一方偏倒。
如果真如罗博所说,三个月后赛亚 与泰达尼尔的合体会解除,那就是艾巴鲁特帝国奠定整场位面战争胜局的关键性一战。
只要干掉赛亚 与泰达尼尔,然后击溃二号生物星球赛亚人汇聚而来的四十多万大 ,那么二号生物星球之后的一号生物星球与赛亚星球,也将成为艾巴鲁特帝国的囊中之物。
胜利,就在眼前!
第二战区,空间要塞内,短暂的半个月修养期一过,骑士勋章中再次传来辉月 团的任务要求。
有乔伊娜这个有背景的家伙在,对于洛克等人来说,也是一件幸事,至少他们选择任务权利与条件宽松了很多。
“这一次还是执行统战任务吧,斩首任务越来越难做了,那些中级赛亚人也变得越来越狡猾。”洛克建议道。
不光他们在位面战争中成长,赛亚人们同样也在这场位面战争中,产生了长足的进步与变化。
与位面战争之初,洛克接触到的那些赛亚人战士,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级别的战斗个体。
单对单这些赛亚人就够难缠的了,如今放下骄傲与自负,开始学会联合作战的赛亚人,让洛克这样的 二级生物,也有些吃不消。
以洛克目前的实力来说,面对两头中级赛亚人的围剿,他都做不到取胜,只能勉力抵挡。如果是三头中级赛亚人,他可能 时间想的是逃跑,而不是如何对敌。
“行,我去任务中心看一看。”乔伊娜放下这一句话,然后直接离开。
在别的骑士、魔法师受辉月 团强制指派任务驱使时,也只有‘爱人’是辉月 团副 团长的乔伊娜,能够自由度极高的挑选合适任务。
第二本:《吾名雷恩》
简介:权、利,纠缠不休。欲望与理智相爱相杀。战火在远处升腾,旌旗随风飘扬,号角声激昂的吹响,刀剑相交组成华美的乐章。我高举着权杖,站在神圣面前,真理为我加冕,万族匍匐在脚下。你问我是谁?吾名雷恩!
入坑指南:拜伦皇帝一心求死,结果却没有死成。他本来想 在战场上,死的轰轰烈烈,那些感情相对简单的历史学者或许会看在英勇战死的面子上,在史书中为他写下几句好听的话,也算对得起自己。可他实在没有想到,就算他在战场上想要找死, 也没有能够死成。他这一身行头实在是太醒目了,半兽人勇士一剑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伸手一捞,就把他给俘获了。
死没有死成,还落了一个俘虏的下场,给了那些学者们尽情喷他的素材,想必他也会变成历史书中一个个反面教材里相当有趣的一个。愚蠢、盲目、自大,明明不精通战争和战阵,非要亲自征伐。被活捉了不说,整个人类 参与的抵抗,也因他被捉而彻底的崩溃。
他要为拜伦帝国所有人类地位的下降负责,负全责。
半兽人们并没有虐待这个小老头,哪怕他曾经数次下令用更加严苛的手段去对付半兽人。他是一名皇帝,人类的皇帝,无论他做过什么,作为胜利者的半兽人们,理所当然的要给他保留住一些最基本的体面。羞辱失败者并不是勇士所为,半兽人在战争中很狂暴,但是在战争之外,又显得理智,或许这和他们遭遇过的一切有一定的关系。
色雷斯见到拜伦皇帝的时候,后者已经脱掉了身上明晃晃的铠甲,穿着一身便服大口的撕咬着一只烤羊腿。金 色的油脂以及焦 中带着暗红色的羊肉仿佛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色彩,深深的吸引着这位皇帝陛下。他毫无形象的捋起袖子用双手抱着羊腿,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咽,他脸上不多的胡须也因如此粗鲁的动作,沾上了许多的香料,还有羊油。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对着色雷斯点了点头,很快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羊腿上。色雷斯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一整只小羊腿啃了一个干净之后,龇牙咧嘴的用银签剔着牙。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皇帝应该表现的那样具有气度,反而像是路边的屠夫,或是从事低贱工作的人。
拜伦皇帝端着酒杯,灌了一口,漱了漱口然后咽了下去,他满意的拍着肚子舒了一口气,“味道不错,一直听人说烤羊腿就应该这么吃才好吃,以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尝试一次,这次还是托你的福,终于试了一次。”
作为皇帝必然是整个人类族群的表率,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看着,每天都生活在“演出”中。很多人只看见了皇帝在人前的风光,未必能够看见皇帝的辛劳和背后的苦闷。
色雷斯就近坐下,望着餐盘中干干净净的羊骨头,笑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代价,你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那么为此付出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什么好处都被你拿走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你的话很有道理,一点也不像半兽人能够说出来的。”,拜伦皇帝非常赞同色雷斯的感慨,他的确付出了很多东西。人们看见了他的风光,看见了他的权力,却看不见在获取这些东西时,他所抛弃的一切。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所有可能会阻扰他的东西都被他亲手谋杀了,斩成小块,埋进了地里。
色雷斯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从什么地方看见的,而是我亲身体会到的,我想你能够明白我正在经历的一切。”
色雷斯的有感而发让拜伦皇帝深有感触,他唏嘘的苦笑着,好一会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望着色雷斯,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以后又打算怎么办?”
老皇帝已经明知自己必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他活着一天,色雷斯就永远不可能达到他人生中的 。只有他死了,斩杀了“前代皇帝”的弑君者才有资格捧起新的皇冠,为自己加冕。
感觉到老皇帝此时轻松的状态,色雷斯正好也想要讨教一番。他是一个半兽人,哪怕他认识字,哪怕他读过很多书,可他依旧是一个半兽人。在先天上,他就有极大的缺陷,能够得到老皇帝的帮助,对于色雷斯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一个机会。
他挪了挪屁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低头沉吟了片刻,“我会……然后让人联系所有可以被拉拢的兽人族,给他们足够多的承诺和好处。那些无法被拉拢的兽人族肯定会对半兽人登基为皇有所异议,我会想办法挑逗他们的怒火,让他们主动发兵来讨伐我这个‘弑君叛臣’。我会一点一点的瓦解兽人族在帝国内的地位和势力,直到我可以真正的掌握住整个帝国。”
色雷斯的想法并不出奇,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诱惑离间,将所有兽人一点点的掰开,揉碎,然后消化掉。这或许是一个很常见的方法,可常见往往也意味着有效,管用!
拜伦皇帝此时已经完全的放开,他仔细的望着色雷斯,色雷斯楞了一下,坐的格外的端正。拜伦皇帝微微颔首,指着色雷斯问道:“你要不要脸?”
这句话问的十分的突兀,就像在某些场合中 次认识的朋友,这位陌生的朋友突然开口问你,你吃不吃屎一样让人有些莫名其,以及一些反感。可色雷斯却果断的回答道,“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可以不要脸的。”
拜伦皇帝哈哈大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半兽人中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呢?他长吁短叹, 才带着一脸莫名其妙说不上来的笑容,对瑟雷说道:“那就去认个爸爸吧,狮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注意到在你的脖子上有一圈金色的体毛,那是狮族勇士才有的特征,这足以证明你和狮族人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
“他们嘴上会拿你的血统来攻击你,但是如果你把他们的地位抬高到你之上,敌意就会自动的瓦解。只要你找到了你的‘父亲’!”
色雷斯听完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自己在 治上应该不算是一个新手了,可当拜伦皇帝说出了这番话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才刚刚入门。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除了人类之外,再凶狠的兽人也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就算将他们驱逐出去,也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按照拜伦皇帝的说法去狮族认了一个爸爸,狮族人对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奇妙起来。一方面他是个杂种,另外一方面他也的确表现出了狮族人的特征。
突然间狮族多了一个皇帝儿子,哪怕他们嘴上不说,这也是很带感的事情!
“我觉得狮心王不错,他有野心,而你有需求,他会明白这一点,同时也不会拒绝,因为他有野心。”
当绝大多数兽人都开始向人类靠拢的时候,狮心王却保持着整个狮族野性,这 不是用智慧就能够解释的,这是他野心的表现。他为帝国奔走这么多年,可以说他是一个忠臣,但是老皇帝却认为,他这是在为自己铺路。查理的声望很高,特别是在兽人族中,和他交好的兽人族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强大的种族。
如果能够掌握的好,查理 不会介意自己突然间就多了一个皇帝儿子这样离奇的事情。借助狮族在兽人族中的地位和权威,暂时稳定帝国的局势,只要半兽人完成两年到三年的改造,到时候谁当爸爸还是另外一回事。色雷斯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老皇帝为他找到了时间。
两个人谈论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还有些意犹未尽。老皇帝把自己这些年里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希望如果色雷斯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着实施其中的一些想法。老皇帝在位的时候掣肘太多了,表面一套暗里一套的兽人族,包藏私心的人类贵族,很多利国利民的想法,都在这些人的否决中销声匿迹。
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希望色雷斯能够做到,因为他看得出,色雷斯比他更有勇气和决心,能够去完成那些伟大的壮举!
“伟大的色雷斯,帝都中的人类代表送来的投降书,他们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承诺。”,一名不比男人苗条多少的半兽人女性在营帐外大声的喊了起来。半兽人女性中有一部分体内的血脉中有一些强大兽族的基因,所以她们生而魁梧,打起仗来一点也不比男性半兽人差。
色雷斯的护卫中,就有一些半兽人女性,倒不是说他是色中恶 ,女性半兽人拥有比男性更加细腻一些的注意力,在护卫工作方面也比男性细心的多。
色雷斯和拜伦皇帝对望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之前,他们还讨论过这场战斗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深知贵族嘴脸的老皇帝一口咬定,这些家伙最多明天早上之前,就会投降献城。只要色雷斯不 到他们的利益,或是较少 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会在 时间接受色雷斯的统治。反正在谁家做贵族不是做?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色雷斯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帝都的城墙不仅高,还非常的厚实,加上城中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和兵器,想要攻克这座城市绝非几千人就能够做到的。说不定没有折损在正面战场上的半兽人勇士,都会折损在接下来的攻城战中。好在等了一天,他们终于愿意投降了!
老皇帝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上午他被擒获,晚上贵族们就已经决定投降,这真是对他这么多年执 生涯的嘲讽和羞辱。
接下来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色雷斯迈向权力 的脚步,在第三天,帝都大开城门,迎接半兽人 队入城。整个入城仪式和接管城防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丝毫的冲突,所有的人类都非常的配合。色雷斯还因为公开的表扬了贵族们在管理动作上突出的表现,希望大家互相保持克制和理智的态度,让人族和半兽人能够和平和谐的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
从大后方赶来的特派员后脚就到达帝都,面对已经敲开了帝都大门的色雷斯,特派员非常沮丧的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上去。很快,整个半兽人族群都知道了这一消息,几乎所有有能力的半兽人,都开始向帝都靠拢,准备见证色雷斯登基。而其他还有反抗的地方,反抗也逐渐平息,半兽人接管了当地的防务工作,整个拜伦帝国,都趋于平静。
在一周之后,所有希望之家的中高层都全部抵达帝都。尽管他们其中很多人都不是很乐意,但是也必须出席色雷斯的登基典礼。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半兽人联合议会已经名存实亡。这群掌权还不到一周时间的“大人物”们,只能够强颜欢笑,望着万众瞩目的色雷斯一步步走上神坛!
就在色雷斯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欧普拉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临时的居所,一处前伯爵的庄园里。刚刚完成“解放”事业的半兽人们大多数还没有彻底的腐化堕落,还保持着高涨的热情和纯正的态度,所以庄园里看不见什么半兽人的佣人。留在这里的,多是前一任主人留下的侍女和侍从。
他吐了一身,在侍从的帮助下泡了一个澡,多少清醒了一些。从浴缸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披着一件浴衣走回卧室的时候,他突然一怔,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他望着坐在圆桌笑盈盈的西斯丁,立刻板着脸露出了一副厌恶的神情。
色雷斯变得利欲熏心,和这个叫做西斯丁的家伙有着 的关系,如果不是他和那些可恶的德西人,色雷斯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独断专权。他没有给西斯丁任何的好脸色,冷哼一声走到衣柜室外,随手的拿了几件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面对一脸不耐的欧普拉,西斯丁却是一脸笑容。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到了两杯香气缭绕的果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困扰你的事情,这不是你现在最希望的吗?。”
第三本:《王国血脉》
简介:作为最业余的穿越者,泰尔斯一缺乏理工素养,二不是兵王杀手,三没有芯片系统,只能在王国最肮脏、贫穷、罪恶的角落里挣扎求存,苟且偷生。这简直是异世界的地狱难度开局。但直到他被带往王座之前,泰尔斯才猛然惊醒:原来地狱难度并非 一档。一个文科生挣扎在异世界的奇幻故事。
入坑指南:米兰达沉默了很久,目光却不离眼前的星湖公爵,似乎还在习惯这个样子的泰尔斯。
“你说你麾下不缺高手,甚至比我更胜一筹?”
几秒后,米兰达不屑道:
“但据我所知,那场二对一的决斗……”
“那只是星湖卫队里最弱的两人。”
泰尔斯坚决打断她,以防对方把自家老底翻出来,同时为涅希和巴斯提亚感到抱歉:
“别的不说,我的亲卫队长,人称‘恐怖利刃’的托蒙德·马略斯勋爵,只用单手就能压制他们俩。”
(“阿嚏——猫毛越来越多了,这养猫限鼠的主意,只有白痴才想得出来……”正在检查物资的马略斯不爽道。)
书房里,泰尔斯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
“恐,怖,利刃?”米兰达念叨着这个词儿,面上泛出疑惑。
泰尔斯肃颜正色:
“那是马略斯勋爵的外号,北地人都,不,星辰人都,嗯,我的意思是,在他手上吃过亏的敌人们,无论是埃克斯特人还是星辰人,背地里都这么叫他。”
米兰达皱起眉头。
泰尔斯冷笑一声:“一点提示:别跟他当面提,马略斯不喜欢这外号,死都不会承认的。”
米兰达思索着什么,表情逐渐凝重:“马略斯家族曾属璨星七侍,别名’剃刀‘,这我知晓。但是,恐怖利刃?这么说,马略斯勋爵精擅刀剑?还是短兵匕首?”
泰尔斯不得不加快咳嗽的频率:“这个嘛,你不妨改天找他切磋切磋。但我事先警告你,作为我最信任的亲卫队长,马略斯勋爵的武艺深藏不露更深不可测,即便此世最强大最可怕的高手对上他,胜负也只在五五之数。”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夸大其词?”
“哪里,我只是在强调,你引以为傲的武艺,在这里并不稀罕。”
听闻此言,米兰达沉寂了一会儿,但她很快继续道:“不止是武艺。”
“考虑到你和詹恩公爵的恩怨龃龉,殿下,你此去翡翠城无论目的为何,都势必处处掣肘,不比在王都和龙霄城顺利。”
泰尔斯沉默不语。
其实,在王都和龙霄城……也没有很顺利。
但她说得没错,他前去翡翠城的目标,且不说凶险,也势必棘手。
他需要更得力的人手。
“而我们曾在龙霄城共事,你清楚我在使剑之外的本事。”
米兰达的目光变得精明起来:“有些难题,交给我办,会比交给怀亚和哑巴,比交给多伊尔家的小子或者那个僵尸脸的大块头更稳妥,更得力。”
怀亚和罗尔夫。
D.D和哥洛佛。
泰尔斯想起那天在红坊街,在莱雅会所的遭遇,不由皱起眉头。
“接纳我,你能得到的,还有我的身份姓氏。”
米兰达见泰尔斯表情微动,继续加码:“泰尔斯殿下,虽贵为至高王座的继承人,但自王室宴会和王子闯宫的意外之后,你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身处漩涡,动辄得咎,更与复兴宫渐行渐远。”
“是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家够分量的诸侯敢站出来表态,旗帜鲜明地投靠你,支持你,为你应有的权利背书。”
泰尔斯转了转眼神:“也许你不知道,我现在的佩剑是西荒公爵的家传古剑;科恩的表亲,翼堡的德勒·克洛玛伯爵一路护送我回王都;而英 堡伯爵的法定继承人,黑狮家族的保罗·博兹多夫此刻就在外面,为我宿卫执勤。”
星湖公爵浑不在意地摊手:“而他们家还送了一面特大号的九芒星旗帜给我,做工精美用料十足,飘起来银光闪闪,可威风了,我很是喜欢。”
米兰达略一思衬,很快找到对应的记忆:
“保罗·博兹多夫?你是说那个 天到王都,就被人用扫帚打成猪头的家伙?”
“没有猪头那么严重,也就是破了个皮——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米兰达冷笑道:“但很可惜,保罗的父亲,刘易斯伯爵年富力强,既非身陷囹圄,也未权威尽失,没法在身后留下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以让他的继承人变成离统治最近,最炙手可热的未来伯爵。”
“这个简单,回头把他父亲宰了就是。”泰尔斯面不改色心不——不那么剧烈地跳。
米兰达没有理会他糟糕的幽默感,严肃如故:“至于一把剑和一次护送——只有傻瓜会认为这是牢不可破的真诚联盟。”
泰尔斯撇撇嘴。
米兰达目光一厉:“但跟其他家族不一样,亚伦德形势特殊,北境公爵深陷牢狱且无望归来,大位空悬之下,我作为他独生女儿兼 继承人的分量,就格外关键。”
她向前一步:“你的阵营里有了我,等同有了未来的整个北境,有了六大豪门之首的亚伦德家族,这是一个空前明显的信号,更是你被君王猜忌流放之后,重新聚集人望势力,以求东山再起的重要筹码。”
东山再起?
说得好像我什么时候“起”过似的。
泰尔斯陷入沉思。
“仅此一项,我对你的价值就超过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而我还未提及这么多年来,我在断龙要塞累积的声望和资历。”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我承认,你说得不无道理。”
星湖公爵勾起嘴角,摇了摇头:“但却有不小的瑕疵,比如,你还不一定能继承你父亲呢。”
米兰达面色一紧。
泰尔斯泛出笑容。
“很久以前,有个小萝——老妖婆也是这样的:我们说好了,她助我登上王座,我则助她夺回权位。”
泰尔斯说着话,露出怀念的神色。
“但合作破裂了——她背叛了我。”
米兰达目光一动。
“多年来我一直怨恨她背信毁约,但直到跟老乌——跟老师讨论过后,我才明白过来:那次合作,是注定要失败的。”
米兰达感受到泰尔斯话中的冷意,不由一凛。
泰尔斯冷笑一声,双手撑住书桌:“你看,我得要先登上王座,才有实力助她夺回权位,而她却要先夺回权位,方有余力助我登上王座。”
王子目光一冷:
“这一来一去,可不就是两张互作担保的空头支票嘛?”
“端看哪边先按捺不住,信用先破产而已。”
米兰达浑身一紧。
那一瞬间,王子的目光如有锋芒,让她体内的天马乐章开始运转。
“武艺,头脑,还是你虚无缥缈的所谓身份地位,我一样不缺。”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眯起眼睛:“如果要说服我接纳你,那你可得有分量更重的筹码。”
米兰达没有说话。
一来一回的谈判拉锯,让她皱起眉头。
“而如果没有……”
那就放弃吧。
放弃吧。
泰尔斯死死盯着她,撑在桌面上的手却紧紧握拳。
米兰达。
拜托!
“星湖堡不养闲人——或者你愿意自荐枕席,来给我暖床?”泰尔斯的口吻轻佻浮夸,满是讽刺与不屑。
米兰达一言不发,却捏紧了拳头。
拜托,远离我。
泰尔斯默默地看着她,面上依旧是冷笑。
远离星湖堡。
远离这个泥潭,这个漩涡,这个陷阱。
至少,在将来的风暴里避开风眼,保全自身。
避免沦为“盟约”的牺牲品。
拜托。
乌云遮顶,书房里光线很暗。
在泰尔斯满布催促和逼问的目光下,女剑士目光微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眉宇间似有决断。
“北境。”
米兰达坚定地道:“如果你助我名正言顺地回到寒堡登上公爵之位,小屁孩儿,我承诺,我将为你带来北境。”
北境?
来不及计较对方的称呼问题,泰尔斯先是一愣,随即失声而笑:
“你在说什么?北境本就是王国的领土。”
但米兰达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
亚伦德家的雌鹰目光锐利。
“我承诺,我将给你带回一个不一样的北境——不是地理上的,也不是传统上的,不是现在的,更不是以前的。”
“而是那个未来的,你父亲谋算多年梦寐以求的——王国的北境。”
泰尔斯目光一动,他下意识地收回手臂直起身子。
什么?
只见米兰达向前一步,斩钉截铁:“我承诺,它将不再是游离在王国体系之外的北方特例,从继承到法理,从土地到人口,从文化到制度,从财 到管理,从农牧到防务,从征兵到关税,从人事到后勤,从大针林到凄惶地,从凄寒圣堂到无冬宫,从桦树林到断龙要塞,复兴宫将如臂使指般统治北境,就像它说一不二地统治中央领。”
如臂使指……
说一不二……
泰尔斯的眼神彻底变了。
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米兰达:
“女士,你在,说些什么?”
米兰达冷哼一声,毫不迟疑:“没错,没有落后的传统,没有烦人的习俗,没有守旧的家族,没有恼人的领主,没有难堪的妥协,北境——王国 的兵源地和桥头堡——将像你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融入星辰王国的制度和统治。”
米兰达咬紧牙齿:“王权之下,再无余音。”
完完全全……
彻底融入……
泰尔斯再也坐不住了,他跳下书桌,甚至顾不得维持之前那个功利冷酷的样子。
“我澄清一下,你说,你成为公爵后,要让出的不仅是北境,更是你手中的权力……”
泰尔斯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追问道:“即便那意味着,北境将不再是以往的领地,领主不再有曾经的统治,而公爵,也不再有昔日的地位?”
怎么,怎么会……
米兰达默默地看着他。
几秒后,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却冷酷的笑容,头颅向上一摆,仿佛是在挑衅:
是的,小屁孩儿。
怎么地?
泰尔斯的表情依旧惊愕:“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您也说了,空头支票有不如无。”
米兰达呼出一口气,轻笑开口。
“只要我一日还不是北境公爵,确切地说,女公爵,那这个头衔所代表的权力或大或小,或远或近,都对我毫无意义。”
米兰达笑容一冷:“既然如此,我只能拿出分量更重的筹码。”
“比如‘贤君’借债时承诺的未来税收,或者从康玛斯传来的,最近很流行的那个说法:期权。”
亚伦德家的女剑士抬起头颅,气势迫人:
“怎么说,殿下,法肯豪兹也好,克洛玛和博兹多夫也罢,他们舍得给你这样的筹码——未来吗?”
泰尔斯死命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要在未来……”
泰尔斯难以置信:
“那将是你,不,是亚伦德家族对旗下封臣,对历史法统,对北境尊严,甚至对自身前所未有的——”
“背叛?”
米兰达挖了挖耳朵,毫不在意:“怎么,有我父亲的叛国罪那么严重吗?”
泰尔斯顿时哑口无言。
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曾在国王面前说过的话。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此刻的米兰达。
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这么洒脱不羁,这么毫不在意?
这明明是……
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
“不,这依然是空头支票,是你成为公爵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强迫自己摇头拒绝,“靠的是你空口无凭的承诺——”
“却没有其他人敢给,哪怕只是口头上。”
米兰达不容置疑地打断他:“而这可不是我成为公爵后才能实现的事情,事实上,你父亲已经开始做了。”
泰尔斯紧紧地盯着她,发现自己无法明白眼前之人的想法。
“所以,你敢接吗?”
米兰达的双目如同两把长剑,将他钉得难以动弹:
“或者说,泰尔斯·璨星,你够格接吗?”
泰尔斯呼吸加速,他不得不调动狱河之罪来帮助自己冷静。
而随着终结之力涌起,地狱感官为他更清晰地探知到对方体内的力量:天马乐章流动不息,徜徉无际,毫无破绽。
“但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泰尔斯下意识开口,“我回国之后,从法肯豪兹到博兹多夫,不少的人都曾来我旗下,向我示好。”
“但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前来,是因为他们不愿放弃曾经的生活方式,不愿放开习惯了的权力,不愿在我父亲的铁腕下低头,但是你,你,你却……”
“我不是他们。”
米兰达轻声回答他的质疑。
“亚伦德世传的‘鹰翔’,曾是无价的帝国古剑,但它多次断折,几番重铸,早已不复旧观,更失落旧名。”
她看向自己的佩剑:“正如历史在前进,时代在发展,总有人要老去。”
泰尔斯盯着那柄七年前与他一同经历龙血的长剑。
而女剑士站在他的面前,清冷如昔,也炙热无匹:
“但也总有人正年轻。”
“正如重铸后的鹰翔,形制愈新,剑刃更利。”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绪。
“但我依旧无法相信,姓亚伦德的女士,你就真的这么高风亮节?”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真就啥也不要,只为了那个虚有其表的头衔?为了那个名为领主却无实权,与一介富家翁无异的——北境守护公爵?”
“是女公爵。”米兰达纠正道。
泰尔斯叹了口气,点头同意:“女公爵。”
他追问道:
“但如果你成功了,却成了一个有名无实,连在自家土地上开垦收税都要看我脸色的女公爵,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亚伦德家的人,不是么?
他们是‘凄鹰’诺兰努尔的后代,是星辰王国里历史最悠久,也是最守旧的家族。
泰尔斯心底里的声音同样在追问:所以,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放弃那些自帝国时代就传承至今,祖祖辈辈,生来就有的权力?
她怎么可能超越这个时代所有封君和封臣 的限制和弱点?
除非。
除非……
米兰达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
她缓步走到窗前,望着乌云阴翳下的广阔星湖。
“告诉我,殿下,你可曾有一刻有过这样的感受: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中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下来了。”
泰尔斯微微一颤。
只听女剑士幽幽道:
“所见所感都已既定,所作所为皆乃命数,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多努力,都突破不了眼前的限制,带不来新的东西,看不到新的出路。”
米兰达出神地望向窗外,望向乌云蔽日的天空和漆黑无底的星湖。
“至于看似不错的生活,其实一眼就望得到尽头,只剩下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自我重复,等待着 的终结。”
带不来新的东西,看不到新的出路……
泰尔斯没有说话。
那个瞬间,他似乎回到了龙霄城,眼前是被 死的阿莱克斯和努恩王的头颅。
但他又好像回到王室宴会,看着D.D面目灰暗,准备自愿牺牲,又或者到了王国秘科,看着审讯室里来回的一个个人,看着安克·拜拉尔眼里的光芒逐渐消失。
快绳曾经的话,让泰尔斯不自觉地抠紧了指甲。
“七年前,我父亲作为叛国者下狱的时候,我曾经万念俱灰,只能用无数的 务和工作,包括即将到来的战争来麻醉自己,逃避外界。”
“ 战争没打起来,我就不惜冒险,奔赴龙霄城,方有了其后发生的一切。”
米兰达轻哼一声。
“但从那时候起,我那些同宗同族,慈眉善目的堂亲戚们就开始闹腾了:闲话,造谣,阴阳怪气,乃至借着血缘姓氏,开始直接插手寒堡事务,字里行间直指公爵之位,直指我的继承权——可笑,明明亚伦德以团结一心著称,明明我父亲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如此,明明我若是个儿子的话,他们亦未必敢放肆若此。”
泰尔斯皱起眉头,忍不住道:“据我所知,自征北者艾丽嘉之后,星辰王国已经有了女王的先例,继承法也不再限局限性别,他们不能……“
“是啊,相比起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扶植起女大公的野蛮埃克斯特,星辰王国已经够文明,够先进,够照顾像我这样的人了,是么?”米兰达用讽刺打断他。
泰尔斯没有说话,而女剑士冷哼摇头。
“但是性别始终在序齿之前,哪怕是长姐与幼弟,也是先传子后传女,因此只有独女有权继承父位,还要面临堂表兄弟乃至未来丈夫的竞争——当然,这些事情你不用在意,因为你带个把儿,所以关你屁事。”
米兰达不忿地道:“你只需要知道星辰在继承权一事上很文明很先进就行了,如果有人质疑这一点,你大可以理直气壮‘那你们怎么不滚去埃克斯特啊’?”
泰尔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闭上了嘴巴。
米兰达冷哼摇头:”所以,你自然就更不会在乎,在与星辰主流继承法统迥异的北境,到现在为止,七百年间,还连一个亚伦德女公爵都没有过呢。”
泰尔斯表情一变:
“真的?”
米兰达出神地望着窗外,点了点头:“最接近的一个,在一百多年前——‘算术家’罗珊娜·亚伦德,作为公爵膝下的长女与独女,她差点成为 位北境女公爵。”
女剑士幽幽道:“直到她的继母生下幼子,把罗珊娜的继承顺位挤掉。”
泰尔斯皱起眉头。
罗珊娜·亚伦德。
他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基尔伯特的课上似乎有提到过,但是……
“我是父亲的第二个孩子,本来我有个哥哥,但在学会走路之前就早夭了。”
“而我母亲,当她在血色之年里去世的时候,”米兰达目光迷离,“已经怀了身孕。”
泰尔斯闻言一惊。
血色之年。
“在那次劫难之后,就连父亲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总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在那时候要跟你玩捉迷藏?为什么得以从马车里逃生的人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母亲和你未出世的弟弟?为什么你没跟他们一起消失在茫茫大雪和无数流民里?”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米兰达恍惚摇头:“我有时也会想,如果母亲没出意外,如果她腹中胎儿平安出世,如果那是个男孩,是我兄弟,那我今天……”
米兰达话语一滞,她抬起头,目光坚定。
“不,那我就不会有今天了。”
“应该不会了。”
她瞥向泰尔斯手边的信函,撇嘴道:“就算有,大概也是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坐在寒堡里,把你的问候信函和画像按在胸口,陶醉沉迷,想着要穿什么样的衣裙给画师画像,然后颤抖着给你回信吧。”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她的话,看了看那封令人啼笑皆非的“配种不”,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当我意识到我能站在这里,全靠血色之年里死人足够多,纯属我自己运气好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有一个笼子从天而降,罩住了我的四周,挡住了我的上限,隔绝在我与外界之间,而我无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只有笼壁,和壁外我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天地。”
米兰达不自觉地咬起牙齿。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思绪却好像穿过时间,看见复兴宫里的璨星墓室,那些一个个的石罐和石瓮。
房间里安静下来。
“或者像一个罗网,”沉默许久之后,泰尔斯接过她的话,话语里同样带着深深的失落,“而你无论如何披荆斩棘,都身在其中,不能自拔?”
米兰达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但她缓缓点头:“终结之塔的夏蒂尔老师说,这大概就是‘剑之心’遇到瓶颈,停滞不前的感觉。”
“并不是世界停滞了,或者人生变差了。事实上,世界本来如此,人生亦然。而是你的经历不同了,境界提升了,眼界打开了,看到了更多,更广,更高,更复杂的东西。”
米兰达目光出神:“只是有些人遇得早,有些人遇得迟,有些人,很幸运也是很不幸地,永远都遇不到,或者遇到后选择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泰尔斯叹了口气:“剑之心——我听科恩说过类似的话,终结塔的理论?”
说起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米兰达轻笑摇头。
“所以我想要看看,偏要试试,要向前一步,看看这世道是否真如她所说。”
泰尔斯一阵疑惑:“谁?”
米兰达笑了笑,却不答话。
但她转过身子,背对窗外的阴翳。
“我不是科恩,他只能在风雪里抱紧火炬,一边打着哆嗦流着鼻涕,一边浑浑噩噩地重复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一切。”
“我也不是拉斐尔,他刻意无视内心的质疑,自我说服自我洗脑,相信‘天将降大任必先草你麻痹’的那一套忽悠,把磨难和苦行当作出路。”
泰尔斯闻言皱眉。
“面对绝日严寒,我没有蠢到去硬撼风雪,但也不甘沦为冰霜奴仆。”
米兰达眯起眼睛,褪去方才的悲哀之色,重新变得坚毅。
“我将自寻出路。”
“这就是我,这才是我,才是他妈的米兰达·亚伦德。”
女剑士坚定地看着星湖公爵,后者不由正色以对。
“这就是这件事的意义。“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是断龙要塞的——‘无冬利剑’。”
下一秒,米兰达伸手抄起靠在窗沿的佩剑,把它重新挂上腰带。
“鹰翔要塞。”
米兰达嗓音冷冽,目中有神:
“北境无冬。”
第四本:《奥术起源》
简介:肖恩从来不相信种田能改变世界,但是当面对一个自给自足都做到的世界时,却不得不相信。等等,有什么不对。在这之前,先要确定自己能安全长大,不要被各种各样古怪死法要了小命,有时候致命威胁只是一只蚊子。然后,要拥有一片能够给你随意挥洒自己智慧的土地,让你种出财富。在这之前,还要确保你所拥有的土地足够的安全,周围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恶棍。肖恩环顾四周,忍不住仰天长叹“自己只是想要攀登奥术的 而已,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种田的了?”……PS:跟我们一起喊我们的口号:“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咳咳,错了,重来一次,我们的目标是将种田进行到底。”
入坑指南:“领主大人如此器重我们,我们怎么能不竭尽全力回报?”凯尔曼总参谋长神情肃穆道,“野火计划不是不可以变,但是不能贸然变,我们需要搞清楚,这究竟是克里斯丁的缓兵之计,还是他真的想投降,投降又能投到什么程度?若是他们还心存幻想,试图保留领地和 队,我建议不如采取屠灭 策,就算是高压统治,也好过留下这一群安全隐患。”
“让他们保留一部分财富,迁移到指定的位置居住,将会是我们退让的极限,任何试图挑战这个极限的人,都要彻底的清除,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稳定的花语高原这个大前提,不仅没有变,反而更迫切。”苏菲丽雅赞同道,“关于那些革命 ,也要进行妥善的安置处理,不能让他们调转矛头对准我们。”
“这一点夫人尽管放心,那些革命 因我们而起,我们自然早就想好了反制他们的办法,他们不过是从我们的领章中学了一点皮毛去,很多地方的行事手段,依旧是土匪流氓那一套,只要领民头脑稍微清醒,就能发现他们所作所为带来的破坏,他们现在已经有天怒人怨的味道,正在失去民众基础,我们就算是出兵镇压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凯尔曼总参谋长自信满满的道。
“万万不可大意,信仰这种无形武器,往往无法用常理衡量,有的时候,就算是杀死了当事人,他们的信仰依旧长存,毕竟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正在做对的事情,哪怕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损失害了无数人的利益。”苏菲丽雅对于革命 的重视,甚至要远远在花语高原的统治阶层之上。
除了有圣以太教廷这个前车之鉴外,肖恩对她也有不小的影响。
“夫人的教诲,我们铭记于心,在处理他们的策略上,我们一定小心谨慎,制定完毕后, 时间送给夫人审阅。”
“不用了。”苏菲丽雅摆摆手,拒绝道,“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们 领相关决定的,我无法在这里久留,泛滥的朵瑙江,就像是一条失控巨兽,我必须盯紧它,防止它造成更大破坏,我相信依照你们的能力,一定能够处理好。”
“多谢夫人的信任,我们绝不辜负你和领主大人委托众人,一定在新年前拿下花语高原,敬献给领主和夫人,作为新年贺礼。”
“好,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再完美的计划,也有自己的局限性,野火燎原计划亦是如此。
永夜 领日趋紧张的局势,让他们不得不放弃长远计划,照顾近期计划。
若是永夜 领的整个格局,都受到破坏影响的话,就算是得到一个长治久安的花语高原又怎么样?
丢掉只是迟早的事情。
克里斯丁大公露出来的投降意向,无疑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梯子。
不过永夜 领并没有派人,贸然的与克里斯丁大公,包括高尔德子爵接触。
恰恰相反,西南方面 对整个花语高原表现出更加咄咄逼人的姿态,甚至派遣使者秘密的接触一些有规模的革命 ,出售一些二手的、落后武器装备给他们,增强他们的战斗力,让他们给地方贵族带去更大的压力。
那副他们准备将花语高原地方贵族连根拔起的意图,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浓郁了。
表现出他们计划稍稍变动的是,空中的封锁网,稍稍的松开了,让一部分信鸽山鹰带着高尔德子爵的信函飞往了永夜 领,落到了该落得人手中。
若是正常情况下,永夜 领的这些地方行 人员,收到了高尔德子爵的信函, 会当成烫手山芋, 时间转交给领安科,他们可不想自毁前程,挂上一个私通敌人得黑履历。
但是永夜 领目前多灾多难的局势,却让不少人的心思活跃了很多。
若是他们能够从中穿针引线,帮助领地提前拿下花语高原,拥有一个稳定的粮仓, 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
尤其是苏菲丽雅在救灾的过程中,在这方面展现出了稍微柔和的态度后,自然而然就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帮助克里斯丁大公递传递纳降的意图。
很快苏菲丽雅便会通过他们传递出模棱两可的态度。
克里斯丁大公自然不知是计,苏菲丽雅是永夜 领专门请出来唱红脸的,为的就是试探他们的底线。
为了将这个大靠山争取过来,为自己以及家族赢得活命的机会,拼命的加筹码、亮底牌,主动将自己卖了一个一干二净。
这是典型的将自己廉价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永夜 领 事参谋部的专业性,在这方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是花语高原的贵族领主,还是那些革命 ,都被他们耍的团团转,按照他们的战略意图往前走。
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永夜 领有意识搞大的情况下。
克里斯丁大公准备向永夜 领投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花语高原。
这自然又是一块巨石落水,激起了无数浪花。
骂他背叛者的不在少数。
称赞他做出明智选择的也有不少。
作为花语高原的领头羊,当他展现出这种姿态的时候,本就一盘散沙的地方领主,彻底散了架子,很多纷纷有样学样,跟着克里斯丁大公向永夜 领伸出了投诚的橄榄枝。
花语高原投降进程,远要比预想得快的多得多。
永夜 领在花语高原上的这把野火,并没有白烧,那些对他们无比仇视的革命 ,让那些地方领主如坐针毡,松口愿意接受他们投降的永夜 领反倒成了他们的 一根稻草。
他们还不赶紧抓着上岸,难道真的准备淹死在水中。
放弃自己的领地,是永夜 领接受他们投降的大前提。
没有这个前提,永夜 领根本不跟他们谈。
这些地方领主 能够争取的,就是永夜 领能够让他们保留多少既有财富,让他们到了永夜 领后,依旧能够过上相对富足稳定的生活。
对于这一点,永夜 领也不会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愿来。
有时候拥有的财富与影响力是成正比的。
若是让他们保留的财富足够多,哪怕是到了永夜 领内部监视居住,也是一堆不安定因素。
为此, 事参谋部专门制定了严苛的纳降标准,根据他们原本的爵位,给他们大体划定一个保留的财富金额。
反正是不上不下,既能够在永夜 领生活无忧,但是想要搞什么大动作,仅凭那些财富是远远不够的。
对此那些地方领主虽然满肚子意见,却也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三个月后,克里斯丁大公昭告天下,正式向永夜 领纳降。
布莱恩家族成为了花语高原的过去式,永夜 领成为花语高原的掌权者。
跟随克里斯丁大公一起纳降的地方贵族,全部拖家带口的,迁徙到永夜 领领都新布瑞桑居住。
那些革命 ,原本属于布莱恩家族的麻烦,成为了永夜 领的麻烦。
永夜 领给这些革命 两个选择。
一是,放下手中的武器,即可回家,对于他们以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他们将会被当成永夜 领的领民对待。
二是,顽抗到底,被永夜 领当成匪类剿灭。
面对永夜 领给出的道路,选择后者的,远远要比前者多。
一些人参加革命 的原因,或是只是单纯的 ,或者为了崇高的革命理念。
但是他们已经从这种暴乱中尝到了甜头,成为了既得利益者,再想让他们重新回到以前,自然没有人愿意。
野火之所以被称之为野火,因为是不可控的。
它既能够烧伤敌人,同样也能够烧伤放火人。
但是那些革命 很快发现,永夜 领不是花语高原的那些无能地方领主。
两者无论实力还是行动力都不在一个量级上,哪怕是他们收到了永夜 领的通牒,并且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是依旧架不住永夜 领凶猛活力的狂轰滥炸,没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够在永夜 领强大的攻势面前,坚持三日以上。
永夜 领对于这种革命 的威胁 的,并不是他们强大的武力,而是他们强大的舆论攻势。
永夜 领与圣以太教廷做邻居,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早积累了众多与信仰作斗争的经验。
想要抵御信仰侵蚀的 方法,就是另一种信仰。
永夜 领自然也拥有自己的信仰。
这里的信仰,指的并不是对肖恩或者苏菲丽雅的信仰。
那种个人信仰太过狭窄,更像是一种升华版本。
永夜 领还有一个更广义的信仰——领章,那是关于守护亲人、守护领地的信念。
花语高原的那些革命 的所谓革命理念,很多都是受永夜 领的领章观念影响,甚至变异而来。
里面或多或少的掺杂了个人理解成分,甚至是有意识曲解的,让其为自己谋取个人利益服务。
那些残缺的、扭曲的理念,在纯正的永夜 领领章面前,自然是溃不成 。
让很多置身其中的人,有一种被欺骗利用的感觉,反过头去对抗革命 。
让那些革命 人幡然醒悟是次要的,永夜 领大力宣传领章的主要目的,还是在加强那些普通花语高原领民在这方面的抵抗力。
只有让他们见识过更好的东西,他们才不会轻易的被残缺、变异的革命理念所蛊惑。
没有足够群众基础,所谓的革命,也是无薪之火,用不了多久,自然而然就会熄灭了。
花语高原的状况,最终还是印证了那句话,占领容易治理难,哪怕是花语高原的地方贵族,已经被永夜 领陆陆续续迁离出了这片土地。
但是布莱恩家族在这里统治的时间太长了,一些东西已经深入人心。
尤其是一些守旧的人,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永夜 领带来的改变,哪怕这些东西是好的,能够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
以泰戈尔元帅为首的一众征服者也知道,想要将花语高原变成自家后花园,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们制定了一套完善的治理计划。
其中一条贯通南北的魔导牵引铁路,将会是重中之重。
到时候他们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将会顺着这条铁路向两侧蔓延,同时物资也将会顺着这条铁路进出,将其与永夜 领彻底的捆绑一起。
双方联系的越紧密,他们对花语高原的同化速度,也将会越快。
永夜 领的征服大 主力,随着花语高原贵族领主投降,主要革命 被剿灭,陆陆续续撤退的同时,他们的建设大 正源源不断的涌入。
这支建设大 在永夜 领的名号,只怕并不在他们的主战 团之下。
在十五年前,他们中的很多人,从生自己养自己的山坳中走出来,以安迪斯内陆湖为中心,重新打造了他们的新家园。
十年前,他们响应了永夜 领的号召,走出了安迪斯大山,到一穷二白的朵瑙平原,去开荒屯田,打造属于自己 领的粮仓。
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再次响应永夜 领的征召,拿起了自己的农具作为武器,加入到了对花语高原的大开发中。
若是说 次,完全是出于生活所迫。
第二次,则是出于对财富新生活的追求。
第三次,很多人再次拿起工具,则多少带有很浓重的家国情怀,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拥有了相对稳定、舒适的生活,哪怕是今年灾害频发,也没有到,颠沛流离,丟家弃业的程度。
这就是永夜 领选择藏富于民的好处,民间储藏的大量财富,以及多元化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承受灾害的能力,远远超过以前。
在明知道对花语高原的大开发,将会是苦累与风险并行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来了,不是家国情怀又是什么?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是被丰厚的物资奖励吸引,或者是对花语高原前景看好,才选择这条艰辛道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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